如果说历史上对于金钱的历史是人们交往历史的一部分,那么,到了21世纪,金钱的历史就是银行和政府之间的历史了。从欧元到影子银行,从比特币到狗狗币。仿佛在这种不断发展的历程中,金融危机将会以更纷繁复杂的形式出现。
2008年金融危机对于我国而言,推出了4万亿的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在大众传媒传播中,这是因为美国的房地美和房利美引发,导致危机蔓延,中国积极应对的结果。但是,实际上,这种经济危机启示并不像是大众传媒说的那样。引发这场金融危机的是两个部分:“新货币”和“影子银行”。
故事需要从两个美国人的故事入手:Bent和Brown发现美国活期存款没利息、大额投资不可能、短期国债又没办法套利。于是二人成立了一个所谓“共同基金”,利用这个基金购买股票或债券,每天都有涨跌。而对外出售的时候,给民众造成这就是“银行存款”,但又不同于银行的银行存款。取钱方便、利息高。
而实际上,他们把投资人的钱集中之后,通过购买短期国债、大额储蓄来获得超额收益。
熟悉吧。这就是像余额宝、活钱通之类的货币基金。到1982年,这类型基金的总额达到了2000亿美元以上。然而,有一些货币基金的运行者却将这些钱私自挪用,为没有信用基础的公司和企业发放贷款,用来获得尽可能高的回报。后来,又演变到给没有信用的人发放贷款。就这样,钱生钱的游戏导致在20世纪的最后十年经历了惊人的金融繁荣,很多有钱人、企业、养老基金以及外国政府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愉快的烦恼,即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了。于是,大部分人就开始将钱涌入到了——房地产。
房价越来越涨的时候,这个钱还算安全。但是当房价不涨甚至下跌的时候,投资者慌了,纷纷要求从货币基金赎回。实际上,货币基金充当的就是一个不像是正常银行的银行,也就是“影子银行”的一种。这种货币基金让对冲基金(hedge funds)和投资银行借到越来越多的钱,进行着越来越大的赌局。它把这其中的很多钱借给人们用以购买美国的房产。它有着传统银行的全部风险——可能摧毁整个经济的挤兑的可能性——却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2007年,挤兑风潮开始。从Bear Sterns蔓延,一直延伸到了雷曼兄弟。雷曼兄弟持有天量的垃圾不动产抵押债券。。到了2008年9月,几乎所有有钱放在雷曼兄弟那里的机构都决定要把钱要回来。雷曼兄弟没钱还,它有的只是一大堆没人想买的不动产抵押债券。9月15日一大早,雷曼兄弟宣布破产。距离雷曼兄弟宣布破产仅过了几小时,投资者们就已经赎回100亿美元,这是平日里一上午赎回金额的十倍。雷曼兄弟破产的那个早上也是七十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来临之时。世界各地的人都想把自己的钱拿回来,投资者们从其他货币市场基金里赎回了数千亿美元。所有的影子银行突然间都开始试图出售全部资产,包括手里的商业票据。但没人想要商业票据:没人愿意借钱出去,哪怕是借给那些靠谱的借款人。
3天后,美国总统小布什宣布联邦将为货币市场基金提供担保。受益的摩根士丹利和高盛这最后两个独立的大型投资银行,变成了银行控股公司。这意味着它们现在可以享受以前专属传统银行的最后一招,美味的美联储借款了。因为把数以千亿计的美元投到了资产支持商业票据而进入影子银行体系的花旗银行和美国银行,将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以政府贷款和担保的形式获得数千亿紧急救助金。但是,对于其他储备基金公司而言,联邦政府却不承担责任。
2009年,一个全球央行掌门人所聚集的Group of Thirty商量了一个对策。不管是什么对策,至少货币基金是没有问题了。人们又认为货币基金就是另一个银行存款,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然而, 2020年,随着新冠疫情的到来,人们又开始以十亿为单位向外赎回的货币基金。
2008年大恐慌的关键一课是:跟着金钱走。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找到货币流向的地方,而是在影子货币的语境里,找到新品种的类货币诞生的地方。寻找那种人们借出了钱却感觉不像借钱的地方——他们感觉钱还是在银行里,可以随时全额取出。
1690年的金匠出具的收据,1930年时存在银行里的存款,2007年的货币市场基金有何共同点?当所有持有这些东西的人同时决定提现的时候,世界就会非常迅速地变得非常糟糕。
所以,货币基金在享受收益的时候,也要考虑到背后的隐患啊。